日本乡村 | 桥本家庭农场的生态农业、多样化和数字化

在日本继续推动农业高科技智能化的同时，数字化对兵库县农村的多元化农业生态家庭农场有何作用？Matteo Metta 在 Ichijimachō的桥本农场撰写这份报告，分享他对数字化如何融入这个小型混合有机农场日常生活的观察，以及数字化在面临日益严重的社会生态威胁的背景下的作用村庄，从台风和山体滑坡，到人口减少和社会老龄化。

1. 日本的农业生态学和多样化

2022年10月中旬，我很高兴为位于Ichijimachō的家庭农场Hashimoto做志愿者，Ichijimachō是日本兵库县山区众多山谷社区之一。该农场由Shinji-san和Keiko-san经营。这对夫妻很了不起。努力工作，善良，和平和积极的人。非常慷慨。毫不奇怪，许多低音扬声器或有机实习生将他们的逗留时间延长了几个月，比他们预期的要长。

桥本一家由四名成员组成：桥本、惠子和他们现在住在农舍外的两个儿子。来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低音扬声器、研究人员、从业者和实习生来到这里工作，以换取在日本乡村环境中学习有机农业。占地1.2公顷的农场分散在许多杂乱无章的地块上。它通过了通用有机认证（JAS）认证。作为一个有机农场，他们生产并直接销售任何种类的当地蔬菜和大米。他们也饲养鸡，这是关闭土壤、人类消费和植物之间有机养分循环的重要因素。农场播种的种子，有些是在当地挑选、保存并与其他农民交换的，有些则是从市场上购买的。当没有有机种子时，真嗣会求助于传统种子。

Shinji-san 认为日本农民、社会、政策制定者、科学和技术提供者应该接受农业生态运动，它包含有机农业但又超越它。虽然有机农业有助于协调和关注世界各地的农业和贸易标准，但他认为这些不足以捍卫小规模农业和农村多样化、种子多样性、土壤肥力、劳动条件和农民从事更健康的当地食品供应链条。“日本的农业生态运动需要坚定的年轻人和新鲜的能量。随着有机农业越来越多地被全球、资本和效率驱动的农业食品链所占据，我们需要不断推动保护农业生态学原则和实践的进步行动”。

桥本是最近成立的日本西部农业生态协会 (AWJA) 的联合主席，也是日本有机农业协会的董事会成员。多年来，他还是IFOAM International的日本代表，在辞去这个角色之前在国内和国际有机演员之间充当经纪人，这对全职农民来说要求太高了。此外，Shinji-san还是Tanba Seed Network的成员。该组织的成立是为了在当地传统种子消失之前保护它们。然而，它今天并没有参与种子节约活动，而是专注于在公立学校推广有机免费午餐计划。

Shinji-jan坚信，在研究人员、农民、政策制定者和技术提供者的全力支持下，日本农村地区现在需要采取行动。封闭圈子之间没有更多时间照常营业和廉价谈话。“近20年来，总是有同样的面孔和倡导向有机和农业生态学转变的人，这一事实清楚地表明日本的发展并不顺利。越来越多的人对生态农业表现出兴趣和同情，但我总是问自己：So What？我们实际上改变了什么？研究和同情如何转化为具体行动？” , Shinji-san在结束漫长的一天工作后回家参加一位日本农业生态学博士研究员在美国的Zoom演讲时说。

2. 农村视角下的数字化

作为我博士研究的一部分，我被Shinji-san录取为这个农场的志愿者，当试图从日本农村的角度了解数字化如何在农业中展开时，这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有趣例子。来自农村社会学家背景，专门研究多元化农场的数字化，我认为我们应该研究这些面临数字化转型的农场和农村地区的更深层次的条件和问题，例如地理、气候和性别，或代际划分农业与食品加工、直销、托管或护理等其他农业功能之间的劳动。

如上图所示，每个星期，Keiko先生和Shinji先生的邮箱都会收到消费合作社寄来的纸质材料，订单由他们填写，然后由他们注册的两个消费者合作社的操作员扫描。消费合作社起源于日本历史悠久的帝庆制度，以义务劳动者安排直销渠道为农户减轻负担为基础，是相当普遍的组织，负责采购和销售许多地理上不易销售或购买的产品。分散的日本农村家庭（例如，鱼、食品配料、家居用品），消费合作社由消费者自己拥有，利润和决策由成员平分。

日本有很多这样的合作社。Coop-Kobe就是其中之一，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消费者合作社之一。“有时消费者合作社非常成功，以至于小商店受到挤压并担心他们的力量”，Shinji-san解释道。桥本农场是这些合作社的消费者会员。直销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物流和交付。像Coop-Kobe这样的大型消费者合作社对这些活动拥有完全的能力和控制权，而其他较小的消费者合作社可以依赖第三方配送公司，比如Yostuba。

这些消费者合作社的经营者定期路过成员家庭运送产品，同时收集新的纸质订单，扫描它们并将信息发送到中央物流系统，由中央物流系统准备免费送货每周一次到家门口。Keiko解释说，这种送货系统对于许多位于丘陵和山区的老年人和农村家庭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但这个过程对纸张和能源的要求仍然很高。她认为在线或基于电子邮件的通信会使事情变得更容易。毫不奇怪，Yostuba 还开发了一个在线订购平台，就像许多其他正在向更加数字化的系统过渡的消费者合作社一样。

“在日本，许多年长的农村家庭或居民确实难以适应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的广泛使用，这些是数字经济的基本设备。只有新一代或有机会学习西方字母和使用PC键盘的人才倾向于采用数字工具。随着农村人口的减少和青年从农村到城市的流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这些方面是解释日本城市和农村地区巨大数字鸿沟的另一个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仍然同时保持模拟/纸质和数字系统。”

2.1 农场信息系统和管理：数字化有意义吗？

桥本的农场工作以家庭个体经营和志愿者、低音扬声器以及参观和留在农场的人的短期劳动为主，通过工作学习有机农业。尽管农场上的工人和活动不断流动，但所产生的大部分信息和数据（例如，每天的鸡蛋数量）都是通过纸质材料进行编码、传输和存储的。

根据我自己的农场观察，有很多因素可以解释这种光/模拟系统而不是结构化/数字方式来记录和管理桥本的农场数据。这些包括：

• Shinji-san执行的大量和多样化的微观日常任务，安排在遵循季节性和生物周期节奏的农业生态偶然性中。
• 农场工人的多样性和短期逗留，需要简单轻便的数据记录工具，适用于任何年龄、性别或种族背景的人。
• 学习、思考、提问和观察复杂关系所需的时间和空间，而不是记录和输入数据。
• 农业生产类型（有机生菜、豆类、辣椒、鸡蛋、大白菜、萝卜、西红柿），与传统农业、畜牧业或奶制品不同，不需要强制记录化学品投入、饲料、兽医、质量和食品安全参数。

2.2 桥本农场是数字直销吗？

每周开放的农贸市场（在日本称为“marché”）在这个偏远的日本乡村并不常见。较大的折扣店或超市可以提供各种商品，包括食品。虽然桥本农场的部分农产品用于自用或每年捐赠给当地慈善机构以帮助有需要的儿童和单身母亲，但农场收入主要依靠两个直销渠道销售有机农产品：

• Shinzenha-ne，合作购买、销售和交付有机产品。
• Ashi no Kai是一个将消费者与生产者联系起来的小型网络，专门从事兵库县和大阪县有机农产品的送货上门服务。

消费者合作社对农民来说非常有利，因为他们可以从整个县而不是仅仅从村庄获得更大、更稳定的粮食需求，并且花费更少的时间和精力去当地市场。除了将所需食品的确切需求放入盒中外，其余供应链活动由消费者合作社负责（接收订单、食品收集、为每个消费者组装食品盒、送盒、开票、转账付款） ， ETC。）。

即使两家合作社都为消费者提供在线选择产品的方式，但与消费者和农民的大部分沟通和交易仍然基于纸张、电话和传真。虽然这个系统可能意味着花费更少的时间输入数字数据、学习如何使用计算机以及更少依赖外部技能来维护或修复任何可能的错误或损坏，但 Keiko-san 提到的关于这个直销系统的一些限制是：

• 异步：消费者通过这两个消费者合作社进行的每周订单可能不会自动与农场的库存同步。
• 材料和能源成本：纸张仍在这些交易中流通，这通常还需要昂贵的操作员物理部署或传真消息。

总的来说，这种从农场到消费者的送货上门系统已经运行多年，并在日本农村的特定社会、人口和地理条件下得到验证。然而，该系统并非没有错误，例如订单农场库存不匹配、消费者质量期望不匹配和农民对产品缺陷的解释不匹配等。

为了克服消费者的订单被发送到合作社但农场无法处理要求的数量的情况，在2020年，Hashimoto与两位年轻的农民一起创建了一个生产者合作社，以扩大供应范围并获得更高的灵活性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这是他们的Facebook群组。这个小型农业合作社的发展展示了如何重新安排社会经济关系以满足市场或技术的变化。

通过传真收到的每周订单和销售发票大多记录在纸上，然后以数字格式重新输入日本当局的财政系统。“当然，将我们的销售额记录在 Excel 文件中或专门处理电子邮件或在线平台会更容易，但我们需要面对我们居住地的现实。出于认证和财务原因，我们仍然需要向检查员出示书面发票和记录簿。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在纸上和计算机上重复此数据两次。我们经常跳过电脑，因为Keiko对纸质记录簿感觉更舒服”。

3. 农业生态和农村视角下的数字农业

“与许多技术创新一样，数字化是不可避免的。我们需要让它对我们有用。问题不在于技术本身，而在于我们生活的系统。”这是我在农场逗留期间真嗣先生多次重复的观点。环游世界后在这个乡村生活了30多年，桥本强调了互联网如何有益于满足简单的需求，例如阅读新闻、与社区和国外的其他农业生态运动和人们联系、参加农民的zoom会议不在夜间和山区开车，或购买村里找不到的产品和书籍。

农业生态农场数字化的许多发展取决于或反映了日本农村地区的状况（包括人口减少、老龄化、高度暴露于荒野、洪水、山体滑坡）。这与高科技日本农业的主流形象相去甚远。带着讽刺的语气，真嗣梦想着无人机和机器人能够阻止狐狸或黄鼠狼等野生动物杀死它们的鸡或鸭。虽然整个Ichijimachō被电力围栏包围，但农产品和农村家庭经常暴露在野猪、猴子、鹿的入侵中，有时还有熊来觅食。不幸的是，这些情况以及日益频繁的台风和山体滑坡等气候灾害，如果要保障他们的生计，像桥本这样的农民必须解决的一些优先事项。预防或了解这些问题可能是一个重要的技术、政策和研究领域，可以引导数字化在自然与农村地区之间建立有弹性的联系。与此同时，致力于可持续数字农业应该意味着在这些农民消失之前深入了解他们的日常生活，了解他们在利用现有资源和能力生产健康有机食品时所面临的独特情况和优先事项。

作为销售经过认证的有机产品的农业生态农民，数字化还意味着动员社会保护农业免受智能化和集约化农业日益增长的影响，这已经从日本对农药传播技术的放松管制开始。例如，Ichijimachō是为数不多的禁止使用直升机传播杀虫剂的日本社区之一。该地区还积极开展种子保存和有机农业培训计划。鉴于日本有机农业的份额较低（0.2-0.5%），Shinji预计将找到技术、教育和社会解决方案来增加日本生产和消费的本地和有机食品的数量。

人口方面也与日本当前的数字化状况密切相关（农业世代更新率低、社会超老龄化、年轻人流向城市）。“我相信每个人都应该追随自己的热情和兴趣，无论他们的年龄、性别、种族如何。我们不再需要期望农场继承是血缘或父母关系的问题。新人要进农下乡，要欢迎新人，为新人准备最好的条件。但我们不能盲目相信基于“选择自由”的自由主义思想，而日本当前的经济和教育制度正在创造结构性条件，限制或设定成千上万工人的职业和生活轨迹远离农业和农村地区”，桥本在我在农场的最后一天吃早餐时说。